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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五章棋待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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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五章 棋待詔

宣和殿。

周皇看著跪在地上著一襲紅衣的男子,男子臉上擦了厚厚的粉,還描了眉,嘴唇上塗了嫣紅的胭脂。周皇目露鄙夷之色,這就是傳說中的南宮玦,長得比女人還美是一種罪過。

南宮玦就巴不得周皇會厭倦,所以今天畫了濃妝,原本就美麗的臉龐因為施了粉黛,看起來竟是不辨男女,再加上他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,更令周皇生厭。

“你是個商人。”

南宮玦答:“是。”

周皇想就這聲音還聽得過去,又道:“聽說那日桃花宴你猜得十題,竟不輸白玉公子。”

南宮玦極其謙卑地說道:“是草民運氣好。”

周皇心想南宮玦雖然容貌不盡人意,倒不恃才傲物,品性不壞。

“你先退下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芊芊和蘇皇後從大殿一側走出來,蘇皇後搖搖頭,“蕊兒還是算了吧,我看還是另選他人好。”

蕊公主不依不饒,“父皇,兒臣那天見南宮公子不是這樣的。”

周皇極不耐煩:“那是哪樣?”

蕊公主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,只道:“總之不像今日這樣。”

蘇皇後沈思一會道:“皇上,所謂路遙知馬力,日久見人心,皇上不如先派個閑職給他,考察考察他,如果確實是個人才,品性俱佳的話,封做駙馬又有何不可,再說即便不封做駙馬,委以其他重任也不浪費人才。畢竟,能夠猜出十題的人我想光靠運氣不太可能。”

周皇想了想,“那依皇後看,還派個什麽閑職好?”

蘇皇又思考一番,“既然有‘一招棋錯,滿盤皆輸’,又有‘舉棋不定’之說。對弈者須眼觀大局,膽大心細,懂得運籌帷幄,對弈最能看出一個人的智慧,又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,不如皇上就封他個棋待詔吧。”

周皇想這個主意倒是不錯,便道:“棋待詔倒是新鮮,那就封個棋待詔吧。”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從早上到中午清漪的眉頭就沒舒展過,巧娘在一旁看她想東西想得入神,又不好打斷。清漪發愁一方面是擔心南宮玦的事;另一方面是想到蛛毒的事,麗妃還在禁足,事情真相還查明,這都好幾天過去,蘇皇後使手段可真是神不知鬼不覺。上一次長公主說皇上和皇後是一丘之貉,但是她覺得皇上不可能會害自己的妃嬪,她想長公主府中蛛蠱的事該不是皇上指使。那麽皇後又有何原因要害長公主?她和長公主又有何利益沖突?

巧娘聽到腳步聲,提醒道:“公主,石榴和元福回來了。”

清漪睜開眼,看著塌下跪著的二人,問道:“宮裏可有什麽樂事?”

石榴年紀小,也不喜成天關在屋裏,清漪便允她出去閑逛,不過是帶有目的的閑逛。至於元福,是因為他曾經和小德子關系要好,後來他們被分配的到不同的主子手下當差,小德子因為機靈便被派到宣和殿。

石榴道:“聽趙婕妤身邊的宮女說皇上最近又納了一個月美人,惠娘娘身邊的宮女說皇上已經給秦王和上官小姐賜了婚。”

清漪“嗯”了一聲,上官燕上次已經提過賜婚的事倒沒什麽稀奇,只是如何有多了個月美人?

元福道:“皇上今日召見了太史令的公子。”

清漪心裏一緊,只聽元福繼續道:“聽說皇上準備封他做棋待詔。”

“棋待詔?”

“就跟宮裏的樂師們差不多,專門陪人下棋。”

看來蕊公主這一劫是暫時躲過去了,只不知皇上封南宮玦棋待詔又是何意?

“上次桃花會時姑姑送了我一只鎏金金步搖,我走時竟忘帶了,收拾一下,去長公主府,順便我也看望一下姑姑。”

清漪只帶著錦雲出了北邊的玄武門,並不想驚動太多人。出了玄武門後,馬車往東南方向去,未走多遠,便撂下清漪,錦雲往長公主府駛去,清漪則去了西南隅。

清漪沒有回去見郝伯他們,而是直王往南園裏頭奔去,見了人就問南宮玦在哪,在得知他回了往常住的水苑後,又往那趕去。

南宮玦正在房中卸妝,突聽“砰”一聲,門被撞開,他看著眼前的人,十分驚訝,清漪也楞住了,原因無它,是南宮玦那張不男不女的臉。

南宮玦反應過來,立即笑出了聲,“怎麽這麽急?”

清漪聽他語帶調侃,似一點也不著急,問道:“你的臉……”

南宮玦走過去邊拉她進屋,邊道:“為了見周皇,我這妝可是足足畫了兩個時辰,快幫我卸妝吧。”

清漪看著坐在鏡臺前的南宮玦,訝道:“今早就這模樣去見的周皇?”

南宮玦指著自己的臉,“你覺得如何?”

清漪拿手戳了戳他的臉,“就你這樣,周皇還要封你做棋待詔呢!”

南宮玦聽罷,怔楞一下,又笑道:“不就是下個棋,你何故那麽慌張?”

南宮玦的冷靜與自己的沖動相比,清漪突然覺得自己的反應似乎有些過激了,她是關心則亂啊。她沈了沈心神,拾起帕子替他擦拭臉上的脂粉,好不容易,換了好幾盆水,總算將他的臉擦幹凈。

她擦幹手,看著坐在桌旁的南宮玦右手支著下顎悠閑地打量著她,她竟有些發懵,於是問道:“你看我幹什麽?”

南宮玦向她招了招手,“過來”,她剛走近,便被他一把拉入懷抱,跌坐到他腿上,然後還帶著淡淡胭脂香味的薄唇就朝她壓了過來。南宮玦跟她長長的廝磨一番,這才放開她,看著她紅腫的嘴唇,又拿手描摹自己的傑作。他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情意,語聲似一汪細膩溫柔的泉水,“我好久沒有仔細看過你了,那次匆匆一別,而後在長公主府也不曾好好看你。你若不出來,我還真難見到你。”

清漪看著他如玉般精致完美的面,學著他一般,伸手輕輕的撫摸。半晌捏了捏他的臉,用幽怨的眼神責備道:“竟然想要去炸塔,你就不怕真被炸死?”

南宮玦沖她一笑,“我給自己打了一個賭,賭我還能留著一條命去見你。你看我現在不是贏了!”

清漪又使勁捏了捏他的臉,弄出幾個紅紅的手指印,“做什麽不好,偏要選那種危險的方法,你就知道欺負我,賺我的眼淚!”

南宮玦捉住她頑皮的手,“我若不用這種方法,你的心結何時能結?況且火器不也被摧毀了嗎。”

清漪埋怨道:“下次有什麽計劃跟我商量一聲行不行?”

南宮玦看著她委屈的眼神,將她攬入懷裏緊緊抱住,“好。”

清漪拼命從他身上汲取溫暖的味道,只要跟他在一起,她就覺得踏實,不管周遭發生什麽事,她都能安下心來。她以前從沒想過她會如此依戀一個人,見到了他,她就舍不得再離開,只想呆在他身邊。然而分離卻又是必須,好久,她才問道:“皇上為何會封你做棋待詔?”

“該是想試探我吧。”

“以後該如何辦?”

“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唄。”

“說得到輕松,萬一出了什麽事,我這個小小的公主可拿什麽來救你?”

南宮玦嘻嘻一笑,推開她,捧著她的臉頰,認真道:“宮裏可還好?聽說上次蘇皇後欲對你不利?”

清漪倒是想起了蘇皇後的事,也不知南宮玦有沒有辦法查到蘇皇後的一些事,“可有法子查到蘇皇後以前的事?”

“我會想辦法。”

清漪沈默一會,想了想還是問道:“秦王可知你的身份?”

南宮玦點點頭,“若不如此,他怎會相信我。”

清漪想也是,若是說南宮玦為了自己而出手,似乎說不過,唯有商其予才行。當日知曉商其予炸塔的人,姚駙馬已死,長公主、陳意、白玉不會出賣她,其他的人除了魑魅、紅綾還有月見都是秦王的手下,秦王也瞞住了商其予炸塔的事。換言之,便是瞞住了她和北魏淇世子的關系,不然她不可能安然呆在宮裏。所以既然秦王有心隱瞞,且他從前便於商其予有交情,還如不坦白相告,這樣幾即便真發生什麽,心裏有底,也好提前應對。

魑魅和紅綾是墨蘭宮的人與她並無沖突,唯獨需要她擔心的是月見。月見身份特殊,既是墨蘭宮左使,又是廷尉之女,當初還與商其予有糾葛,想到這裏,她不由得問道:“月見是誰?今日宮裏突然多了個月美人,都有‘月’字,我還想會不會是她呢。”

南宮玦聽罷皺了皺眉道:“早些時候魏皇便派了人到南周尋火器,也是因為他密信魏皇說有火器的消息,我才來被派到南周。”

“那個人便是月見的父親?”

南宮玦點點頭,“不錯。”

清漪這才知當初陸府大火一事是誰下的手,“我要替陸府一家和師傅他們報仇。”

“我不攔你,但這件事我只能從旁協助。畢竟……”

“我明白,即便是奸細,他們也是為著北魏,畢竟你也是北魏國人。”

南宮玦對著她感激一笑,“謝謝!”

清漪搖搖頭,握住他的手,“自從玲瓏塔那件事之後,我想明白了很多事,有錯的人是我,一直都是你在付出。”

商其予又攬過她,“傻瓜。”

清漪直接從南園回了建泰宮,並沒有去看郝伯他們。她離開之前,囑咐南宮玦而今不同以往,無論如何他們不能連累郝伯和陸吉以及伯父,定要確保他們安危。她獨身一人回到長明殿時,巧娘她們都感到驚訝,因為不見錦雲回來。清漪原本還不著急,但傍晚時分仍舊不見她人,也開始擔心她出什麽事。終於亥時,錦雲回來了,卻是被幾名太監擡回來。後背受了刀傷,因為失血過多而暈過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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